十三
  浩轩起床的时候。透过窗帘里透出来的阳光,都知道至少有个八点多了。他
坐了起来,脑子里昏沉沉的。昨天晚上的事一点点地浮现在他的眼前,他有些心
跳过速,本想躺下装睡会,但是听到客厅里纪阿姨走动的声音,想再怎么不还是
得出这个门,干脆下了床。
  纪芹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摘着刚买的芹菜。她是一大早就起来了,后半夜就
没怎么睡着,脑子里翻来覆去的,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起床都没敢在卧室里呆,
在厨房里站了会,又在阳台上站了会,后来想干脆出去买个菜,中午给浩轩做顿
好吃的,至于其他事,到哪是哪吧。
  买完菜顺带买了早点回来,这孩子还在睡。
  纪芹想,这个没心肝的孩子还真是睡的着。想着,脸上烧了起来,因为不自
然地又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个嫩生生的小手摸在自己身上的那种麻酥酥的感觉,甚
至她都能感觉到那只手在自己的小屄那儿触碰到阴核的震颤感。她咬了嘴唇,骂
自己怎么变成这样了?但是还是忍不住笑了下。赶紧去拎了芹菜过来摘。
  浩轩打了声招呼,一头扎进卫生间。
  纪芹知道这孩子是不好意思面对自己,那么我该怎么办呢?
  冷冰冰的?这孩子老远来看自己,这多不合适。更主要的是如果太冷淡,无
异于告诉浩轩自己知道他昨晚做了什么?这孩子一定会被吓着,可不能把孩子吓
到哪。
  肯定也不能太热情,那样总是不像自己。干脆,介于两者之间吧,以严肃为
主,毕竟这两天的找个空跟他谈谈那种事,不能搞得乱七八糟的。
  打下主意,等浩轩出来的时候,纪芹说:" 吃早饭吧。" 然后一个人低头摘
菜。
  其实,浩轩也希望能通过一些细节观察纪阿姨的心理,首先得判断她知不知
道昨天的事。一边低头吃,一边觑着她。纪阿姨只是低头干事,并不说话,这让
浩轩有点疑惑,如果她知道昨晚的事,她会很生气,但是她现在没生气。可是如
果说她不知道,那他为啥不像昨天对自己那么和善,而一句话都不和自己说?怪
事。
  心情。可能还是心情不好。
  浩轩有点自责,本来是来安慰纪阿姨的,谁想到昨天晚上自己居然还那样,
真是有些胡来,这几天一定不能再冲动了,要好好地安慰她。
  " 屋里的吊扇不太管用。" " 嗯,时间久了" 纪芹还是有问必答的。
  俩人就这么各猜心事的,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
  忽然有人敲门。浩轩看看纪芹,纪芹也觉得奇怪,自己家里没人来的,今儿
谁来敲门,起身开门,门口站着两警察。忙说" 你们找谁?" 浩轩看到这一幕,
脸都白了。
  昨天的事,警察都来了。我的天呀!
  他们怎么回来?肯定是纪阿姨去报告的。
  纪阿姨为什么这样?我怎么办?他们会把我抓哪去?会判刑吗?
  浩轩越想越急、越想越怕,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站前面的瘦高个警察说" 有人报告你们家来了个男孩子,就是他吧?" 也不
由纪芹邀请,就进了门,只奔向浩轩走来。
  " 抬头,叫什么名字?" 警察看出这个男孩的不自然,做贼心虚!
  浩轩赶紧抬头,汗珠从额头上唰唰地流。
  纪芹赶忙过来说" 同志……同志,这孩子是我在故城的邻居,放假了,过来
看看我。" 瘦高个问" 邻居?叫什么名字?" 浩轩懦懦地说" 沈浩轩。" " 有证
件吗?" 瘦高个仔细地端详着浩轩,回头又看看另一个警察,从他手里那张照片。
纪芹看正是自己儿子兆龙的相片。她这才明白了,原来警察以为这个孩子是外逃
的兆龙。
  "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你们是找我儿子吧?他不是我儿子,真的不是,他
在故城二中上学哩。" 浩轩这才想起自己还带了学生证,忙说" 学生证。" 纪芹
说" 在哪呢?" " 我带的包里。" 浩轩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心还在扑通扑通地
跳。脚步向副卧室去迈。
  瘦高个拦着他的去路,对纪芹说," 你去找".纪芹找来浩轩的包,瘦高个结
果去给了另一个警察,那人翻看了包,终于找出个学生证,递还给瘦高个。
  瘦高个仔细地看了学生证和手里的照片,又看看浩轩的脸,说" 故城二中的。
" " 怎么样?" 门口又响起义和声音。循声看去,纪芹认识,是矿区派出所的副
所长老罗。
  忙说" 罗所长,来了。" " 纪老师" ,老罗打了招呼,径直走向瘦高个。瘦
高个摇摇头说" 不是,不是嫌犯。" 老罗看着浩轩,又看看他的证件,点点头。
回过头来说" 纪老师,是这样的,今早我们听说你们家昨天来个小伙子,到处问
路,问你们家住哪,我们想到是不是兆龙,其实我知道不是——哪有孩子不认识
家的,但是你也知道,他现在不还没有归案嘛,还是来看一看。不是就好,不是
就好。" 回头示意两个手下离开。
  瘦高个看着浩轩说" 不是孙兆龙,怎么这孩子一头是汗!" 话语中带有鄙夷。
  纪芹也早都注意到浩轩一头是汗,忙说" 这孩子胆小、害怕。一看到警察进
家门就害怕。" 罗所长哈哈大笑。" 好了好了,小伙子要亮敞些,警察就是来问
问情况,没什么可怕的。" 说着走出了门。
                十四
  浩轩坐在椅子上,半晌都没说话——平复心情呢。
  纪芹问" 咋啦?你这是?" 浩轩也不说话。纪芹又问了一遍,还是没回答。
纪芹去卫生间拧了把毛巾,递给浩轩,浩轩擦了脸。才算好了些。
  纪芹也去洗了把脸,回来继续摘菜。此时的她觉得事情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警察居然找上门来问兆龙,当然,还是找错了人,但是这说明自己到矿区这边来
住他们早就在监控着,这也说明了兆龙现在没被抓住,也不知道他现在躲哪去了?
  那么矿区的这些邻居知不知道兆龙的事?应该不知道,看不出什么反常。要
是矿区的老邻居也知道这事,自己又怎么能呆下去呢?自己没有地方去吗?
  浩轩受了这么一次刺激,可是惊魂未定,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点事都扛不
住,本以为自己会是个大男人,但看来显然不是,他突然决定自己做意见有勇气
的事,就是向纪阿姨承认错误。事实上,在他并没有想得很成熟的时候,话就出
口了" 纪阿姨,我以为警察是你喊来的呢。" 纪芹被这孩子的一句话从思绪中拽
了出来,不解地看着浩轩。" 我喊来的?" 既然说了,就说到底,估计纪阿姨不
至于把我扭送去派出所,至于她生气或是其它什么,自己就再承担。是男子汉,
就接受所有结果。
  浩轩下了决心" 纪阿姨,我昨天晚上做错事了。" 纪芹心里也一紧,这孩子
要干嘛呢?承认错误吗?她意识到那个严肃的时刻到来了。放下手中的菜" 是吗?
做错了什么事?" " 我昨天晚上偷偷地摸了你。" 说出这话,全是勇气,实际上
以说出这话,浩轩就异常后悔,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什么?哭喊或是死命的厮
打,还是给他妈妈打电话,其实这些结果浩轩一个也不想承受,也一个都承受不
了。
  但是在也许很长的等候之后,他只听到了纪阿姨的一句话" 我知道了。" 知
道了,什么意思?是刚刚知道,还是昨晚就知道?浩轩有些惊恐又很吃惊地抬起
头看着纪阿姨,似乎纪阿姨的脸上并没有怒意,却多着几份严肃。他不知道为什
么" 你知道?你不生气?" 浩轩突然想到这是老师惯用的手段,等着学生自己承
认错误,而不是主动地点醒他,以决定对他的惩罚。
  事实上此时此刻的纪芹就是把自己放在老师的角色上演绎的。她职业的板着
脸" 我生气,我很生气,但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种表
情是浩轩在纪阿姨脸上绝少看到的,那种冷冷冰冰的感觉,让大暑天里的浩轩感
到一阵阵的寒意。他现在其实有些或者说非常后悔跟纪阿姨说了实情。他不知道
怎么回答,客观上他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长时间的沉默使纪芹觉得问题相当严重,她很忧虑地问" 是受到什么坏人的
影响还是接触到什么坏的东西。" 真不愧是老师。浩轩想。
  纪芹的话其实正中问题的核心,浩轩正是看了那些黄色的小书刊画报才萌生
了这种冲动,而这些东西的供给者正是纪芹的儿子兆龙。他不可能回答是,现在
被问到,他还真有些恨兆龙的。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变成这种人,现在……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 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搞的。" 浩轩的搪
塞显然不能作为理由。
  纪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其实她觉得浩轩真正的原因是好奇。于是不得不启
发说" 是好奇吗?" 好理由!浩轩抬头看了下纪芹,觉得这真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于是点点头说" 差不多吧——是的。" 然后赶紧低下头。他不敢跟纪芹的眼光相
对。
  啊,果然是的。纪芹一直都在想浩轩十七八岁的年纪,刚刚过了青春期或者
说就还在青春期里,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开始有了成人的性别观念,身体也开始发
育成熟,但是他们还在学校不能谈恋爱,于是他们好奇,好奇异性、好奇异性的
身体,好奇异性的所有东西,就像自己的儿子兆龙,他去美容店也一定是因为是
好奇——她是这么觉得的,如果他们不能通过正常的方式解开这种好奇,他们就
会去通过不正常的方式去做——就像兆龙做的,想到这,纪芹的使命感顿生。
  " 好奇什么呢?跟纪阿姨说说。" 浩轩察觉出了纪阿姨预期的和缓,他不知
道纪阿姨下面要做什么,还是非常紧张。他不敢说,因为他好奇的肯定是大人们
不想让他们知道的,何况纪阿姨还是事主。
  纪芹当然看出孩子的紧张,她启发说" 好奇女人的身体吗?" 浩轩只有点点
头。
  " 你没见过女人的身体吗?" 浩轩很快地或者说是本能地摇摇头,尽管在画
报上他无数次地看过。
  纪芹突然问了一句" 你妈你也没看过?" 她问这话实际上是想知道别人家的
妈妈是不是都要交给孩子一些正常的性别知识,但是这话问的让她自己都觉得有
点问题。
  浩轩也一愣,抬头看了眼纪芹,点点头说" 看过,她有时候在家换衣服,你
知道她的店卖那些东西,有时候进新货了她自己也会用,在家换,我看见过——
不是偷看的,是她自己给我看的,但是我妈这不算吧。" " 是啊,自己妈妈当然
不算,我是问——你妈有没有跟你讲过男人和女人的不同?" " 没有。什么都没
说啊!" 浩轩也很奇怪,难道妈妈有义务告诉自己这些东西吗?难道纪阿姨曾经
和兆龙讲过那方面的事?
  纪芹突然想,燕蓉可真是个大大咧咧的女人,换个衣服也不避讳下儿子。那
浩轩怎么还好奇呢?其实不用细想,纪芹马上就想到浩轩感兴趣的是下面,她一
想到这,脸马上就红了。
  也就是说,浩轩其实好奇的,与其说是女人的身体,不如说得更进一层,是
那种关系?怪不得!怪不得!兆龙会去那种地方,向浩轩这样成绩好的孩子都有
这样的想法,兆龙去那种地方就不奇怪了。转而一想,男人是不是都这样?身边
非得有个女人不可。
                十五
  从昨天晚上开始到今天发生的事太匪夷所思了,纪芹实际上脑子是有点懵懵
的。浩轩也不敢继续往下说话,他实际上觉得这样气氛能杀死人,纪芹不往下盘
问,他自然不大敢挑起话头。
  确实是相当沉闷的气氛。纪芹也能感觉到。她早早地摘完了菜,端起来去了
厨房,本想中午做饺子吃的,现在也没了那个心情,到厨房里面,洗洗切切,随
便糊弄两菜得了。
  午饭在两个人偶尔的只言片语中和细细簌簌地刨饭节奏中结束了。纪芹决定
中午出去走走。原本是有睡午觉的习惯的,尤其是热天,但现在的情况让她只有
觉得出去是最好的选择。她让浩轩中午睡会,又把卧室的吊扇调好,一个人来到
旁边的中学里。
  以前在没去市里之前,纪芹就是在这所学校里教书,这次回来她并没有再来
这里转转,现下大晌午的,反而来到了这里。一切都还是很熟悉的,三层的教学
楼,最西头的就是自己曾经的办公室,楼下的那个大操场,还是破破落落的,她
径直走到操场对面的看台那坐下来,头顶的那颗大树正好为她遮阳。
  坐下之后再看眼前的景致,真的又像是回到了几年前、十几年前,他仿佛看
到了自己在对面教学楼中穿梭的场景、放佛看到自己带着刚刚学步的兆龙在操场
上踢着皮球,她甚至看到了自己和老孙那是还恩爱着地沿着跑大盘散步。她摇了
摇头,想让自己回到现实中来,却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现在的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那些年自己想干些事情吧,矿上不行了。男
人吧,又跑到外面去找了个女人,还和自己离了婚。等自己好不容易适应了离婚
后的生活,准备和儿子相依为命的时候,兆龙又差点弄出人命来,跑得生死不知。
自己真实命苦!
  为什么我就这么命苦!是哪辈子造的孽啊!
  在所有的打击中,最大的打击是兆龙的,前面的风浪再大,自己都过来了。
但这次纪芹真的要奔溃了。在刚出事的那几天,她就没怎么睡觉,一天到晚的以
泪洗面。她作母亲的当然深深地为儿子的命运担忧,但有时她也会为自己的命运
愤懑!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自己不幸的女人吗?
  我就不能像其他女人一样幸福吗?
  幸福是什么?
  纪芹曾经无数次地想过,以前没结婚的时候想:幸福就是和自己爱的人厮守
一辈子;有了孩子以后想,幸福就是看着自己的孩子健康成长,可惜一个都实现。
她真的觉得自己有理由说自己命贱,但是这些天她明白了,幸福从来都是谁给的,
是抓住你现在有的东西。
  一个眼看四十五岁的女人,能有什么呢?没有老公,又跑了孩子,现在能有
的,就是在屋里来看望自己的邻家男孩——浩轩。其实在纪芹眼里,浩轩比兆龙
要好很多,自从家庭变故之后,兆龙自己的是管不了了,但是浩轩确实地地道道
的好孩子,成绩又好,又有礼貌、又疼人。她以前真是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至少
是干儿子似的看着。可是昨天的事让她觉得浩轩象个男人了。浑身散发着男人的
荷尔蒙,那么明显,以至于刺激着自己这个中年女人浑身酥酥痒痒的。于是这种
感觉是复杂的,男人和孩子之间的浩轩,是该去疼爱还是依靠?
  纪芹对着空空的操场想了很久,也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是明确的,就是浩轩
是现在自己唯一能抓住的东西,丢了他就什么都丢了。
  于是纪芹站起身,向家里走去,她决定抓住自己的生活,或许这就抓住了幸
福。
  回到家,浩轩正坐在客厅里,也没看电视,傻傻的,一看到纪芹回来,特别
高兴,眼睛里闪出的光都不一样,说" 纪阿姨,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呢。
" " 生气?" 纪芹笑了," 跟你这孩子有什么生气的。你大老远来看我,我怎么
能生气呢!" 说着进了厨房,说" 晚上吃饺子,好吧?" " 好——为什么?" 浩
轩先是高兴,继而不解。
  " 迎客的饺子送客的面,昨天没来及,今天得做了。" " 我也会包。" 浩轩
看到纪芹似乎一点没生气,着实放下了心。
  " 去去,谁让你包了,看电视去吧,到时候好好吃就行。" 纪芹一边从缸里
瓦出面来,一边支开浩轩。
  吃饺子总是很开心的事。尤其是还有些酒。这是纪芹特意拿出来的,叫" 饺
子就酒,越喝越有。" 浩轩被认定是大小伙子,自然也得喝个两小杯。此前没喝
过,这一喝脸都通红的。纪芹也是没什么酒量的,但是她今天是故意喝多了两杯,
她为自己的决定高兴,似乎又是为未来要发生的壮胆。
  收了盘子,纪芹也没有洗,就坐在沙发上和浩轩看着电视。但是好像没有什
么画面能映入到她的脑子里。浩轩红着脸看得津津有味。
  纪芹突然说" 浩轩,你觉得阿姨漂亮吗?" 浩轩的思维一下子就被从电视中
拽了出来,他想:该来的总是会来的。纪阿姨现在是切入正题了。这个问题怎么
回答呢?纪阿姨正看着自己,似乎并没有凶光露出。
  赶上自己晚上的那点酒还烧得自己热乎乎的,索性点头说" 漂亮". "那你是
因为阿姨漂亮才偷看阿姨的吗?" 依旧是不温不火的声音。
  浩轩觉得这是一个圈套,不过想想,这事自己早上就坦白过了,现在如果纪
阿姨生气或是更严重些,那么后果也早都出来了,不至于等到现在。既然事情到
了这一步,一是端正态度,二是看看有没有什么转机,最起码不能让她把这件事
告诉妈妈,那就惨大了。" 阿姨,我错了。" 纪芹觉得这孩子胆子是真小,认错
的速度倒挺快,越这样看,越觉得这孩子可爱又滑稽。" 先回答我的问题,浩轩。
" 浩轩两字喊得很甜,这让小伙子觉得没有什么可察觉的危险。于是说" 是的,
我是觉得纪阿姨很漂亮。" 答案尽管是早都知道的,但是从浩轩的嘴里说出来,
纪芹还是非常高兴。甚至她感到自己的脸又红了——一切都像是酒精的刺激,她
咯咯笑了。" 别骗阿姨了——阿姨都老了,还漂亮个啥!——你什么时候觉得阿
姨漂亮的。" 她觉得笑的唐突,于是马上就收了笑声,让自己显得严肃点。
  " 我一直到都觉得阿姨很漂亮。" ——这也不算是浩轩违心的话。
  纪芹像是非常感兴趣似的,前倾了身子接着问" 我是说,你什么想看我的?
" 虽然并没有觉得纪阿姨的问话了有什么恶意,但是回答这样的问题还是让浩轩
很不自然,而且的确也不太好回答。说很早就有——邪念,这不合适,说来了以
后才有,这她能信吗?只好说," 我也不知道,可能有……有两个月吧。" 两个
月,说明浩轩这孩子早就注意自己了。纪芹突然有了一种被人重视的感觉,这种
感觉是久违的,陌生,但是非常美好。她觉得自己浑身怪怪的——不知道是荷尔
蒙的分泌,还是酒精的刺激。" 那你为什么摸我呢?" 浩轩真的觉得今天晚上的
纪阿姨自己根本不认识,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种古怪的氛围。这个问话实在是
没法回答,正在想是不是以" 好奇" 来搪塞,新的问题接踵而至。
  " 那么黑,你能看清楚吗?" 纪芹这个话把自己也吓了一跳,但是看着浩轩
惊讶的眼神,她装作很平静自然,但是她知道自己浑身每个毛孔都张开了,一种
许久都没有感受过的冲动涌遍全身,她想:如果该来什么就一定会来。
  浩轩再傻,再胆小,也听懂了这话里的意思。
  " 没看清——阿姨你真的好漂亮。" 浩轩站起身,但是很快意识到那种突如
其来的刺激已经让自己的小弟弟搭起了帐篷,他赶忙又坐了下去。
  但是这并没有躲过纪芹的眼睛,把牛仔裤衩支起来那么大的一个包让纪芹更
觉得自己呼吸短促,脑子似乎都快断电了。
  矜持!
  放纵些!
  矜持!
  放纵些!
  这两个词在纪芹脑子里快速地战斗着,但是她不想选择什么矜持了。也许下
面的事情是让自己会后悔的事,但是自己矜持一辈子做的事不也让自己后悔吗!
   下午的思索现在停留在她脑子里的只有那一句"我要抓得住的幸福"
  于是说" 浩轩,想再看看阿姨吗?" 这是浩轩期待的那句话,也许自己做一
万遍梦,都不会想到纪阿姨自己亲口说出这话,现在兀地摆在面前,让他只顾着
点头" 想……想……想!" 纪芹站起了身,走进卧室,到了窗户边上,拉上窗帘,
回头看时,浩轩还在卧室门外向里张望着。
  " 傻孩子,进来。" 浩轩兀地进了门,但是他分明感到自己的腿有点抖。
  站得不敢离纪阿姨太近,他极度兴奋又极度紧张地看着纪芹。
  纪芹一把就把自己套在身上的短坎肩脱了下来。
  那一瞬间,浩轩觉得自己都快窒息了。那是怎样的一幅场景啊!
  那个自己曾认为是严厉的又慈爱的纪阿姨现在就站在自己面前,只有一个米
色的胸罩。很白的皮肤,和杂志上不一样的是她的小腹上有一叠肉,但是还是美。
浩轩看到了她胸罩间那两个奶子,不算大,但是挤出了非常明显的乳沟。他的鼻
血恨不得当时就喷出来。
  浩轩觉得自己不可能控制自己的脚步了,他走上去,或者说扑上去,纪芹现
在也非常紧张,但她并没有后退,而是看着这个孩子。谁都没有说话,浩轩的手
轻轻地放在了她的奶子上。
  真的放在上面了,那种过电的感觉嗖地传遍身体。浩轩就那么轻轻地摸着,
每掠过一寸皮肤,那种过电感都会把纪芹的鼻息带得更重些,她都能听到自己的
呼吸声。
  浩轩也是穿着粗气的,那肉肉的松松的奶子在自己的手指下滑过,他的小弟
弟硬的想爆炸。他俯下身把鼻子凑在奶子上,一股从未闻过的香味——是奶香味
吗——串入神经,他不得不大口地呼出气。
  浩轩呵得热气让纪芹的体温都上升了。她觉得自己的奶头在胀大,痒痒的。
这种感觉真是太舒服了。
  浩轩直起腰,手却还摩挲在她的奶子上,他抓住她的胸罩带子,明显颤抖地
说" 阿姨,脱了,好吗?" 纪芹点点头,这当然是她希望的,但是她实在是不想
说话了。他拽下了胸罩,本想还用手捂一下,索性放开,放开了却觉得手真没个
地方放。
  浩轩可是睁大了眼睛在看。他觉得心脏的跳动已经不能用快来形容了,过速
的血液流向大脑,甚至使他的眼睛都有些模糊了。那就是自己曾在纪阿姨的罩衫
下跳动着的奶子,那就是自己曾在梦里数次梦见过的奶子。
  奶头是棕黑色的,挺立着,但并不是很大,乳晕也不是很大,总之,这幅奶
子长在纪阿姨白皙文静的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他的手立刻就捂了上去,把奶头放
在手心里,这和昨晚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温热的在手心里,忽而他又俯下身子把
奶头含在嘴里,那股香味、甚至还有一些汗的咸津味充斥了他的各种感官。他就
这么贪婪地舔啊、吸啊,就像是小的时候在妈妈的怀抱里一样。
  纪芹也有那样的感觉,多少年没有喂奶了,现在这感觉真是诡异,既让自己
心慌的六神无主,又有一种泛滥的母爱涌起。她不由得挺挺身子,把奶子往嘴里
送的更多些。
  这是一个淫靡的图像,但是没有人会在意了。
  纪芹在浩轩孜孜不倦地舔弄下,浑身都是酥软的,她几乎都要站不住了,同
时她知道自己的小穴里在流水,已经嘤嘤地流过了小门了。她知道自己今天晚上
无论如何是不会控制自己了,也控制不了自己了。
  她说" 等等,浩轩,我站不住了,坐会。" 一屁股坐在床沿上,看着眼睛里
冒着喜悦和欲望的火光的浩轩。这个孩子的脸也早烧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脖子,
胸口由于急促的呼吸而起伏着,这个瘦削的但青春的身板让她喜欢,她的眼光停
在浩轩的大裤衩时,她看到了挺立起来的那个高耸的帐篷。
              "你也脱了吧"
  浩轩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把T恤拽掉,然后顿了一下。纪芹说" 让我看看你
" 这是一个命令。他索性一把把内裤外裤都去了,但是天性的羞怯却使他站起身
时手紧紧地捂着小弟弟。
  捂是捂不住的。能捂住前部,枪杆子的后部总还是露了出来,底座上的毛毛
也可不避免的露了出来。
  纪芹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儿——这个年轻孩子的鸡巴几乎是快翘到肚皮上
去了。他还是那个有点颤抖地捂着那儿。纪芹说" 你还不好意思了,拿开。" 浩
轩把手挪开,那根鸡巴就像弹簧一下向肚子上弹去。纪芹才看清楚,这根长而硬
的鸡巴足有5寸长,嫩生生的多头就像个大鸡蛋似的在顶端抖动着,甚至红瑕瑕
的马眼都看得清清楚楚。
  纪芹的小穴的闸门已经关不上了,她知道骚水已经涌出来了,一大片,她控
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就像一个最原始的女人面对着最原始的男人,面对着最原始
的阳具。她伸手抓住了浩轩的鸡巴。
  浩轩的感觉更是强烈的。
  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的纤细的手抓住自己的弟弟,他马上就有了想射的念头,
他长大了嘴,大口地呼吸说" 阿姨,等等,我受不了了。" 纪芹缩回手,怎么说
她也是有过多年经验的中年女人,他知道男人的第一次是极为敏感的,但是她还
是忍不住问" 浩轩,你是第一次和女人——脱光衣服吗" 浩轩甚至都不能说话了,
只有点着头,挪着小步走近纪芹,说" 纪阿姨,我想——那个" 纪芹当然知道他
想" 那个" ,但是由浩轩嘴里说出来,她还是感到兴奋,嘴里说" 哪个" 站起了
身。
  " 就是——做爱。" 这个词可是浩轩在那些杂志上学来的新鲜词,一说口,
他的脑部再次充血。
  纪芹以前和老公在做这事的时候都是说" 弄" ,当然听到这个文乎词也觉得
刺激得不得了。
  " 怎么弄" ——这绝对是挑逗。
  浩轩忽然抱住纪芹,把她放在床上,他知道这时候的纪阿姨不会不答应的,
他一把抓住她的睡裤,拽了下去,纪芹本想阻拦一下,无奈阻拦的动作还未做出
来,屁股先翘了起来,一下子就掉了,更可怕的是,连内裤也被拽下去一半。她
慌忙用手去捂。
  浩轩早看见那一丛毛,哪里还能顾得了其他,紧紧地抓住纪芹的手说" 阿姨,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她哪有年轻人有劲,何况她也并不奢望真的拦住什么。
  浩轩看到了他从未见过的场景——或者说从未在真实世界中见过的场景。蓬
松的黑毛下面有一条非常明显的缝——那就是屄!
  他不由自主地俯下身,纪芹的腿本能地拢在一起,却又被浩轩扒开,她不知
道浩轩要干什么,惶恐地欠起身。
  浩轩的头埋在她的两腿之间。他在近距离地观赏着那个隐私的部位。
  纪芹真的羞红了脸,头重新又落回床上,说" 别看,浩轩,别看。" 浩轩哪
会听她的,屄的颜色是紫红色的,毛旨在上部分有,下部分确是没有的,那条缝
微微地张开着,就像是贝壳,而且他还看到屄的下面有着晶晶的水点。他端详了
好一会儿,突然想起了黄色的杂志上有男人亲女人的屄,那会是个什么味呢?他
崛起了嘴亲了上去。
  纪芹正在极大的羞愧中,忽然感到一个温热的东西贴在自己的屄上,她马上
就意识到那是浩轩的嘴。她条件反射似的撑起了身,说" 浩轩,你干嘛呢?" "
阿姨,我亲亲,亲亲。" 囫囵的语言并没有挡住浩轩的动作,他的舌头亲亲地舔
在她的阴唇上,上下亲柔地挑动着。
  纪芹再也没有力气了,她的所有感觉就只剩下麻酥酥的——享受,她从没有
被男人亲到过那儿,就是结婚这么多年,也没有过,但是这种感觉是这么的强烈,
强烈到她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 啊" 地叫了出来,她马上意识到自己不能叫,
再舒服都不能叫,一把抓过枕巾,咬在嘴里,却挡不住快乐的袭来,攥着手,咬
着枕巾,呜呜地哼了起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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